第三十三章 大仇得报(2/4)
如意:“……”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。
小孩子遇到古怪事时不会去想它是否合常理,而是会想为什么。
为什么田七又热又冷?
如意拧着眉头,急得直咬手指,却也想不明白。
田七更心虚了,她关上窗户,坐在床上把如意抱在怀里,给他讲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纪衡趴在床下,突然有些欣慰。
当然了,他欣慰不是因为如意那熊孩子,而是因为太后。
如意来看田七,太后不可能不知道,应是已经默许了。
也就是说,至少目前来看,她老人家对田七是接受的态度?
是呗,经历了“儿子要成断袖”这种恐慌,她的底线已经一降再降了。
如意被田七的故事迷住了,听完一个,又要听另一个。
纪衡忍无可忍,绷了一下大腿,后背往上一抬,顶得床板一阵轻微的摇动。
如意坐在田七怀里,只当是田七的身体在动。
田七却感受到了床下的动静,她赶紧讲完这个故事,把如意送走了。
世界终于清净了。
纪衡灰头土脸地从床下爬出来,幽怨地看着田七。
田七见他狼狈如此,不禁失笑道:“你先走吧,快回去换身衣服。”堂堂天子,竟然成了这副模样。
“那我晚上再来。”
田七红着脸点了点头。
纪衡走到窗前,敲了敲窗棂,过了一会儿,外头传来一阵咳嗽声。
这是盛安怀的暗号,意思是现在安全,赶紧出来吧!
纪衡把铜棒往嘴上横着一叼,双手推开窗户,翻身跳了出去。
纪衡是一个缺乏自省精神的皇帝,所以他把自己干的一切傻事都归咎于如意的突然而至。
于是他决定对儿子进行严惩。
首先,最迫切要做的,就是剥夺如意对于“田田”这个称呼的使用权,收归为他纪衡独家专享。
这种亲密又甜腻的称呼只适用于情人之间,如意他算个球啊!
哦,话说回来,现在是冬天,那小浑蛋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厚衣服,表面上看确实已经算是一个球了……
如意对此决议深感忧伤,此时他正在纪衡的书房里,田七也在,以“皇上垂问”的缘由被传进乾清宫的书房。
如意委屈地看着田七说:“不是说好不和别人说吗?”
田七摇摇头说:“殿下,不是我说出去的……”
如意惊讶道:“那父皇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纪衡张了张口,实在没脸说是趴在床下偷听到的。
“朕……无所不知。”说着,故意摆出一副“老子是玉皇大帝法力无边信我者得永生”的高冷范。
再聪明的小孩儿也是好骗的,如意果真信了,一脸沮丧。
田七无语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的对峙,她是真想借两个蛋来疼一疼。
然后纪衡一转头就兴冲冲地跟田七试验这个新称呼了,一声“田田”叫得那个百转千回温柔似水。
田七:“……”
如意叫的时候田七也不觉得有什么,可是被纪衡一叫,她鸡皮疙瘩抖落一地,简直想夹起尾巴马不停蹄地逃窜。
对孙从瑞的审问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。
老家伙嘴巴很硬,不是喊冤就是一口一个“我要见皇上”,他觉得皇上应该会考虑舆论压力,不可能没有证据就把他处死。
纪衡对孙从瑞的厌恶达到了顶点。
算计田七、陷害季先生,这两件事都是他无法容忍的,孙从瑞都做了。
这老家伙必须弄死,没商量。
当然了,舆论还是要照顾的。
孙从瑞不招供,刑部就暂时不能把他判刑。
纪衡本身也希望通过此事帮季先生洗冤正名。
不过人的死法是千变万化的,又不一定非要砍头。
历史告诉我们,自古而今,凡是能当好皇帝的,没一个好人。
纪衡也不是纯种的好人,某些时候他是冷酷绝情、心狠手辣、不择手段的。
前一段时间顺妃之死给了纪衡灵感,于是过了几天,狱中的孙从瑞突然就“自杀”了。
孙从瑞所在是高级牢房,条件不错,很干净,没有耗子和蟑螂。
墙壁上开了一扇窗户,铸了铁栏杆。
一早狱吏给孙从瑞送饭时,看到他面对着墙壁,两脚悬空,脚边倒着个恭桶,吓得连忙去报告牢头。
刑部某神捕亲自侦察了现场,初步认为孙从瑞是踩着恭桶把腰带拴在铁栏杆上自杀的。
仵作验尸过后,确认孙从瑞的死亡原因正是上吊窒息。
当然了,群众不是那么好糊弄的。
有些人开始怀疑孙从瑞死得蹊跷,并且不自觉地脑补出一段“孙从瑞在狱中被迫害被逼供走投无路只好赴死以证清白”的戏码。
纪衡大手一挥,让刑部下设的仵作培养班集体围绕着孙从瑞的尸体参观学习,公开讨论,气氛热烈。
孙从瑞的尸体除了脖子上的淤青,身上没半点伤痕。
也就是说,并不存在“屈打”“迫害”“逼供”这一类情况。
要知道,一个人在得到正名之前是不会轻易赴死的,否则他的清白不保,而且他又没遭到毒打,更用不着自杀。
那么孙从瑞自杀的原因就很明了了:畏罪自杀。
而他被弹劾的罪状中,最严重的一项就是陷害季青云了……
于是这一条指责虽毫无证据,但多数人已经越来越偏向它的真实性。
纪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派人四下里散播孙从瑞是大坏蛋陷害忠臣的传言。
季青云当年是太子的心腹,有正统光环普照,跟大太监陈无庸势不两立,后来又被冤枉、被残害。
这样的人是最容易得到老百姓的同情和拥护的。
于是孙从瑞这个名字经常被老百姓拎出来骂一骂。
孙从瑞一辈子都在追求声名,没料到死后却落个臭名昭著的下场,他若地下有知,真不知该做何感想。
纪衡为了巩固效果,又让人专门写了话本子记录此事,流传百世。
其实此事最大的一个疑点是没有实际上的证据,孙从瑞畏罪自杀只能算是一个旁证。
田七又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,自然也无法做证人,当年涉及此事的人都死了,没有死讯的也是失踪多年,跟死也差不离了。
也有人提出这些,不过声音很快被盖过去了。
纪衡为了尽快给季氏洗冤、给田七正名,是不允许这案子再拖下去的,必须这样了结;孙从瑞一死,孙党树倒猢狲散,也兴不起什么风浪,加之大部分人相信孙从瑞确实陷害过季青云,于是帮他说话的就更少了。
这事就这么成了铁断。
田七的身份也就这样确定下来。
官员们倒并没有十分反对这一点。
多数人对女孩子,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,都硬不下心肠来。
且田七又不是没人罩,皇上对田七的信任显而易见。
在朝堂上,唐若龄及其小弟上了几本奏章,把田七一通猛夸:田公公平时为人不错,除了孙从瑞,也没跟旁的官员有过节……这一切使得田七一朝变成季青云之女时,反对的声音微乎其微,可以忽略不计。
高兴的人很多。
除了当事人,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后娘娘了。
本来太监变女人这种事简直耸人听闻,可是眼下情况特殊。
田七竟然是个女孩儿,这可了不得,她那变态儿子终于有救了。
从田七被软禁开始,太后就旁敲侧击地打探纪衡的态度,看他是不是果真没有嫌弃田七。
还好还好,儿子对田七的执念一如既往。
所谓皇帝不急太后急,纪衡还没说把田七怎么样呢,太后就跃跃欲试地想着该给田七晋一个什么位分比较恰当。
她老人家也被猪一样的队友坑过,这会儿最缺的就是左膀右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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