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孙田大战(3/5)
纪衡点头附和:“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太后却突然眼珠一转,狐疑地看着纪衡问:“你说的可是实话?”她又不傻,又是从那么多年的宫斗生涯中爬出来的。
儿子在打田七的主意,现在很可能为了保护那个太监而故意美化他。
纪衡淡定地回答:“母后若是不信,自可传田七过来问话。
朕就在慈宁宫中,哪儿也不去。”
太后不太好意思当场做这些,摆摆手说:“算了。”
“还是问一问吧,问过了,也好让母后放心。”纪衡说着,转头叫进人来,下令把田七和顺妃都传来。
有顺妃对质,太后便放心了。
就算田七和皇上能串通起来作伪,顺妃也不会牺牲自己配合他们的。
说谎的最高境界就在于三分虚七分实,纪衡已经把谎话说得非常完美。
田七被叫进来时,只需要原原本本地说实话,一个字都不用编造。
比如那天顺妃及时出手相救,她前去道谢,顺妃所谓“怕皇上心疼”,又所谓“还望田公公成全”。
太后一回想那日她惩罚田七、顺妃突兀地站出来,这下事情确实全对上了。
顺妃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关于这件事,皇上已经警告过她一次了,她当初没有否认,现在当着皇上,她亦无法否认。
不过顺妃觉得她这样做也构不成什么罪名,现在事情都闹到太后面前了,她也无法,只好先把水搅浑,把太后的怒气引向别方。
于是顺妃说道:“太后娘娘有所不知,臣妾这样做也是为了皇上好。
这个奴才他勾引皇上,才导致皇上无心召幸。”说着,看了一眼纪衡,又低头说:“臣妾斗胆劝谏,请皇上恕罪。”
皇上为什么无心召幸,太后心里已经是门儿清了。
她神色冷峻地说:“皇上的事情暂时还由不得你来管。”
顺妃面色一变。
她确实没资格管,她不是皇后,她只是个妃嫔。
说白了,就是小妾。
纪衡适时地抛出顺妃的另一条罪状:勾结外臣,诽谤皇帝。
这一条罪过就大了,顺妃必然不会承认。
纪衡现在手头也没证据,不好强加罪名于她。
他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:“你认不认罪,得由证据说了算。
待朕查明此事,再一起严办。
你就先在含光殿禁足思过吧。”
太后虽恨不得顺妃立刻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,不过也理解需要有证据方可定罪的司法流程,便不再多言。
纪衡带着田七回了乾清宫。
他看到田七似乎有心事,便笑问她:“吓到了?”
“没。”田七答道,“皇上,如果此事真的是顺妃所为,您会怎样处置她?”
纪衡反问道:“你希望朕如何处置她?”
田七低头道:“您能饶她一命吗?”
纪衡皱眉道:“你怎么反倒为她求情?”
“我也讨厌她。
可是不管她当初目的为何,确实是救过我一命。
有恩报恩,有仇报仇。
仇已经报了,救命之恩也要还一还才好。”
纪衡觉得有理,不该让田七欠别人这种情。
正好,他饶顺妃一命,就两清了。
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有点脱离掌控。
太后娘娘按捺不住激动之情,积极地帮皇上查证据。
查不到证据之后,她老人家非常有创造力地开始捏造证据。
顺妃禁足在含光殿,含光殿的人被全部换了一拨,外头的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她一概不知。
一个人处在提心吊胆的精神状态中,周围又全是陌生人,她每日里也说不了三两句话,渐渐地精神更加不济,就开始有些想不开。
她的人生目标就是当皇后,现在这个目标离她越来越远,已经远得消失掉了。
她突然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。
于是太后把辛苦编造得天衣无缝的证据交到纪衡面前时,恰逢含光殿的太监来报:顺妃娘娘自杀了!
这事就这么被定性为畏罪自杀。
太后除掉一个心头大患,顿觉浑身松快。
这事有田七一部分功劳,尽管这功劳是被动的。
总之,她不自觉地就把田七划拉到自己的阵营里。
当然了,每次看到田七,她依然是万分纠结的。
她不知道皇上是先变态才看上田七,还是先看上田七才变态。
她主观意愿上比较倾向于后者,这样至少说明她儿子不是先天的变态,是后天的、可以治愈的。
这小太监要是个坏蛋也就好说了,直接弄死。
可偏偏人家也不坏,还恰好拖着皇帝不让他走向最终变态的深渊。
田七在慈宁宫陪如意玩,太后就在一旁看着。
一个人是否真心对某个孩子好,她这种人生经历丰富的老太太是很容易看出来的。
田七对待如意是真心实意的。
太后看着田七水灵灵的脸蛋,突然就忧伤了。
她转头对身旁的纪衡说道:“田七要是个大姑娘就好了。”一切问题都解决了。
纪衡的嘴角微不可察地轻轻翘了一下,迅速摆出一副蛋疼忧伤的表情,叹道:“她要是个姑娘,朕也不嫌弃。”
这话说的,太后扯了扯嘴角,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忧愁了。
孙从瑞操纵舆论还是很有一手的。
比如一开始只是规劝皇上,在皇上没有直面回应传言之后,便渐渐地把事情说得确凿,许多不明真相的官员也被带得相信此事,一方面感叹圣上被蛊惑蒙蔽,一方面又对田七指指点点,说田七祸国殃民。
再有人把陈无庸拿出来对比,认为田七之罪比陈无庸更甚。
帝王身边常见的两类大坏蛋,一为太监,一为女人。
陈无庸只是发挥了坏蛋太监的威力,而田七则兼有吹枕边风的本事,简直太可怕了。
很多时候,当面对一件事,单个人可能是冷静而清醒的,但是一群人,就容易变成乌合之众。
他们盲目并且兴奋,任由别有用心的人操纵和引导着整个事件的节奏和方向,在自己并没有意识的情况下,充当着刀和枪,兵不血刃,却能使人万劫不复。
孙从瑞小心地操控着这一切,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进行着。
除纪衡外,唐若龄最早意识到孙从瑞的阴谋。
这一招太狠了,皇上为了自己的名节很可能炮灰掉田七。
不过话说回来,万一皇上偏袒田七,孙从瑞必然吃不到好果子。
再说了,就算孙从瑞真的逼皇上处死田七,那么之后皇上会给孙从瑞好脸色?
皇上又不是窝囊废,还很爱记仇,他被人逼到这份儿上,不可能再重用孙从瑞。
唐若龄冷笑,孙从瑞太把自己当盘菜,这是想弄死田七想瞎了心了……
于是唐若龄做了几手准备。
首先告诫自己的小弟们,不许掺和此事,必要的时候要帮皇上说话。
不管结果如何,皇上总会记得帮他说话的人。
其次,加快进度搜集有可能使孙从瑞落罪的事实。
孙从瑞自己屁股干净不要紧,他门生贪污,他亲戚欺男霸女,他儿子当初犯过的罪再拎出来……不得不说,如果论单挑,孙从瑞和唐若龄或可一战,只可惜加上队友们,孙从瑞就大大地被拖后腿了。
唐若龄为田七捏了一把汗。
他儿子唐天远更急,简直像个三天没喝血饿疯了的跳蚤,没一刻安静。
唐若龄从来没见过儿子这样暴躁,他恨不得把他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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