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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密谋出宫(1/5)

第十五章密谋出宫

田七从宝和店走出来,因为心事重重而低着头,差一点儿撞到纪衡身上。

还好及时站定了。

抬头一看是皇上,她连忙后退两步弯腰:“皇上万岁。”

纪衡没有反应。

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。

他满以为田七已经成为过往,他把他赶走了,再也不见他,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。

从此以后,田七也不过是在他过去人生中出现的一个略微荒唐的小插曲,这小插曲会被他扫在记忆的角落里,与那些他不愿回首的过往一起掩埋,再不提及,再不想起。

却没想到,今日突然一见,竟让他的全盘计划登时粉碎,化为齑粉。

纪衡虽表面镇定,然而他脑中情绪却如暴涨的潮水,连绵不绝,汹涌澎湃,疯狂拍打着理智铸就的堤坝。

原来那些遗忘,并不是遗忘,而是思念的累积。

累积到一定程度,就会一触即发。

纪衡没说话。

他能说什么?

他什么都不能说,也什么都不该说。

他真怕自己一张口,说出什么后悔莫及的话。

他现在最该做的是转身就走,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,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人。

然而他没有这样做,反而走近一步,定定地看着田七。

田七见皇上不搭理她,只道皇上是厌烦她,因此站起身说道;“奴才告退。”说着转身欲走开。

纪衡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捉住他的后领,把他拉回来,向上提了提。

田七只觉自己的脚几乎离了地,她现在像小鸡仔一样被人提着。

得,又惹皇上不高兴了。

田七一开始以为皇上这样对她是因为孙从瑞告了状,但又一想,那老家伙第一要做的是给儿子好好看病,不可能那么快就捅到皇上这儿来。

于是田七镇定几分,谄笑道:“皇上,几日不见,您越发地英俊倜傥啦!

奴才这几天一直想您,就是不敢去看您。”

纪衡知道田七说这种话像喝白开水一样容易,可他偏偏就是受用。

他提着田七晃了晃,终于开口:“想朕想得见了朕就走?”

“不是……皇上您不是说过不让奴才再出现在您面前吗?奴才是怕碍了圣上的眼,是以想快些退去。”

纪衡看着田七笑得没心没肺的一张脸,突然就觉得有些恼怒。

这算什么?

凭什么?

他苦苦压抑自己,他却淡若风轻,浑不在意。

口口声声说着思念,却是混不吝逮着什么都敢说的一个油条。

能够轻易说出口的思念,并不是什么有分量的思念。

纪衡知道自己偏要相信,也不过是自欺欺人。

田七总说喜欢他,也许是真的喜欢他,但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

总之纪衡知道,他把田七赶走时,田七没有丝毫失望悲伤,反而很高兴,还想干脆出宫。

这样一个人,能有多喜欢他呢?

他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。

好像本该两个人一起唱的苦情戏,到头来只他一个人在卖力,另一个已经忘了词儿,在台上呼呼睡大觉。

是吧,挺没劲的。

纪衡终于又给自己找了一个远离田七的理由。

他放开田七,面无表情说道:“以后不许再出现在朕的面前,否则,”顿了顿,咬牙来了个狠的,“杀无赦。”

田七好心提醒他:“皇上,您说过不杀我的。”

“赶紧滚!”

田七只好灰溜溜地走了,一边走一边腹诽,还说什么君无戏言,这皇帝太不厚道,还不如她这当太监的有诚信。

田七虽被下了禁令不许见皇帝,但她身在宝和店,却心在乾清宫。

她一直密切关注着纪衡的动向,不为别的,就为弄清楚孙从瑞有没有来告状。

她心想,实在不行干脆直接跑路算了,天大地大,想找一个人未必容易。

等了一天多,没等来孙从瑞,却等来了先发制人的小王爷。

纪征这回为了田七也豁出去了,干脆亲自去找纪衡告状。

他是皇上的亲弟弟,告状都不用写奏章,直接去哥哥面前一顿倾诉:自己好好地在酒楼与朋友吃饭,却不想孙蕃突然闯进来口出狂言,还要打人。

他们为了防备,也只得反击了几下。

混乱之中他不小心把孙蕃给打了云云。

纪衡一听说里面有田七掺和,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。

纪征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,他早看出来,皇兄不喜欢他和田七搅在一起,甭管原因是什么。

因此纪征解释道:“田七只不过正好遇上我们,在一处吃了几杯酒,也被孙蕃他们追打了几下,说来竟是我们连累了他。”

纪衡心沉了一沉。

不过他要真相信纪征的一面之词,那他就不是纪衡了。

但他有一个疑问,纪征在外面和人打架便打架,看样子又没吃亏,何以要告到御前来?

他这弟弟可不是那没骨气的人啊……

很快就有人为他答疑解惑了。

孙从瑞老泪纵横,说自己儿子被宫中内侍给害了,请皇上看在他这张老脸的分儿上,还儿子一个公道。

其实孙从瑞是一个内敛隐忍的人,一般的意气之争他也不可能来找皇上说理。

可是自己儿子好好的,站着出去抬着回来,他这当爹的怎么可能不心疼。

求医问药地诊治一番,儿子醒了,幸好脑子伤得不重,只是大腿骨裂了,要好好地养些日子。

孙从瑞问儿子是怎么回事,原来是被一个太监打了,就是那个曾经很红现在已经被皇上赶出乾清宫的田七。

真是岂有此理,这群阉货以为自己是谁,天子脚下就敢行凶伤人。

孙从瑞也是爱子心切,相信了儿子的一面之词,以为是田七故意挑衅。

于是就这样跑到皇上面前痛哭申冤。

他来得挺是时候,宁王爷还没走呢。

听完孙从瑞的哭诉,纪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纪征。

早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,原来还是为了田七!

其实想为田七出头的并不只有纪征一个。

郑少封和唐天远都想来。

但是郑首辅一听说儿子跟孙蕃干仗还想往御前找不自在,就毫不犹豫地把郑少封关起来了,不让他出门。

而唐若龄听了儿子的陈述,也拦住了唐天远,让他少安毋躁。

唐天远不解,唐若龄解释道:“宁王必会为此事出头,我们先静观其变。

孙蕃没死,你那朋友也不会那么快送命。

宁王为孙家的仇人出头,这时候正可以看出他在圣上心中的分量。”

宁王几年前跟今上有嫌隙,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。

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,皇上对宁王是否依然有所忌惮?

这些年朝中大臣多半不敢结交宁王,可如果皇上已经对宁王放下成见,那么宁王将是一支很好的力量。

唐天远知道父亲的意思,他虽不大情愿,却也无法,只得先看看形势再说。

再说,凡事也要有个考量,不能意气用事,如果宁王救不了田七,他唐天远去了也白搭,只能另寻他法。

养心殿里,田七又被提溜到纪衡面前。

虽然出尔反尔的是皇上,昨天还说了不许田七见他,今天又把她抓了回来,但田七为着自己的脑袋着想,还是想办法把脑袋蒙了起来才去的,这样就不算出现在皇上面前了吧。

她做事一向认真,蒙脑袋也蒙得很地道,以至于自己的视线也被罩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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