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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(1/2)

傅瑶在听雨轩陪谢朝云说了些闲话,及至竹雨将太医给请过来后,便起身暂避到了屏风后。

这太医显然是与谢朝云熟识,诊过脉后,先叹了口气:“姑娘怎么就不懂珍重自身呢?”

“这些日子也是迫于无奈,”谢朝云语气淡淡的,“今后不会再如此了。”

她这话,连傅瑶都能听出并非诚心。

太医无奈道:“你在宫中那些年留下旧疾,如今就该好好将养,不该再这般劳心劳力的。

你那膝盖,如今阴雨天还疼吗?”

谢朝云同景文轩对视了眼,复又看向一旁的竹雨,开玩笑道:“是让你请这个话痨子来的?

去,给我换个话少的太医来。”

“得了,”景太医摆了摆手,终于还是止住话让步道,“我这就给你开方子。”说完,又叮嘱竹雨道,“盯着你家姑娘,按时服药。”

傅瑶避在屏风后听着,及至竹雨将那位太医送走后,方才出来。

谢朝云拢了拢长发,同她道:“让你见笑了。

景太医就是这么个脾性,大惊小怪的,话又多的不得了。”

“他说的也没错,阿云你今后还是要对自己的身体多上些心,不要那么劳心劳力的。

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事情,尽管开口就是。”傅瑶说完之后,想想自己甚至还没正经学操持中馈,不由得叹了口气,“不过我这样,怕是也帮不上你什么忙。”

谢朝云斜倚在迎枕上,含笑看着她:“你将兄长照看好,就算是帮我最大的忙了。”

傅瑶一想起谢迟来,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纠结,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她略坐了会儿,同谢朝云道:“你身体不好,就先歇息吧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
谢朝云的确有些精力不济,便没勉强,只是在傅瑶走到门口时又叫住了她,叹道:“兄长这个人,这些年来养成了个面冷心冷的性子,若是想要暖化他,怕是得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,你……”

她话说到一半,又觉着此举不地道得很,像是在用情爱捆绑着傅瑶。

但事情已经做了,从她进宫去求赐婚旨意的时候就已经回不了头,只得继续道:“劳你多费些心思了,也请多些耐性。”

傅瑶认真地听了,眉眼一弯:“我明白。”

从慈济寺被戳穿开始,傅瑶就没再在谢朝云面前隐瞒过自己对谢迟的感情,如今一腔爱意都写在了眼中,像是有一小簇火苗似的。

谢朝云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:“那就好。”

从听雨轩离开后,傅瑶一路上磨磨蹭蹭的,看东看西,就是不肯直接回正院去。

她在谢朝云面前是“斗志昂扬”,可出了门后,就又不知该如何对待谢迟,只能想方设法地消磨时间。

可谢府就这么大点地方,她就是一点一点挪,也拖不了多久。

尚未进正院,傅瑶就被院外那许多仆从给惊到了:“这是怎么了?

出了什么事?”

“那些都不是谢家的仆从,”月杉看了眼,猜测道,“应当是朝臣们听闻大人醒来,所以过来探看议事了。”

如今边关形势严峻,谢迟大病刚醒,不能劳动,众人一下朝便都赶了过来。

傅瑶先前总听人说,谢太傅掌朝中大权,如今倒算是亲眼见识了。

可她却并不觉着如何厉害,一见着这架势,只觉着累。

病成那个模样,都不能好好歇息。

朝臣们都聚在谢迟房中,傅瑶不好过去,便去了书房。

这书房并没太多装饰,布置得简约而开阔。

临窗处放着一张长案,笔墨纸砚俱全,并无其他摆件。

一旁是两个高高的书架,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,以及一个山石盆景和博山香炉。

墙上悬着几幅字画,傅瑶向来喜丹青,进门之后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这画上。

其中有两幅是前人的真迹,傅瑶曾见过临摹之作,没想到真迹居然在谢迟这里。

她认真地盯着那两幅画看了许久,这才看向另一侧悬挂的一幅寒江独钓图。

与前人佳作相比,这画的画工算不上精湛,但却别有一番意趣,尤其是配上那笔锋凌厉的题字,孤寂感扑面而来。

傅瑶不好未经允许擅动谢迟的书,便只在这书房中看了转了几圈,将能看的都看了。

一直到晌午,她都开始有些饿了,正房那边却还是有人未曾离开。

她趴在雕花窗边,轻轻地推开一条缝,往外看着,忍不住叹了口气:“就真这么忙吗?”

“近来朝中多事,也是迫不得已。”月杉解释道,“其实就算往常,大人也总是忙的厉害。

当初皇上登基那年,他常常是忙得没空睡也没空吃,相较之下,近年还是算好的了。”

傅瑶听得蹙起了眉,她想了想,吩咐月杉道:“请太医去催一催……我看,方才那位景太医就挺合适的。

至于还没走的那几位大人,备下饭菜让他们到外间去用饭吧,好歹也让他歇歇。”

月杉犹豫了一瞬,原本想说大人议事是不喜打扰,可思及谢朝云先前的吩咐,还是按着傅瑶的意思照办了。

旁的太医见着谢迟时,都是小心翼翼的,这位景文轩虽也怕他,但更怕他身体再累垮了前功尽弃,硬着头皮去劝了。

月杉则趁机请留下来的那几位大人到外间去用饭,稍作歇息。

她办这事时心中暗自捏了把汗,余光留意着谢迟的神情。

谢迟垂眼看着送来的那碗药粥,虽皱着眉,但却并没发怒,只是问道:“谁让你来的?”

月杉如实道:“是夫人的意思。”

往常在这府里,只有谢朝云敢插手管他的事,但终归是兄妹,不可能衣食住行事事都盯着。

没想到如今这一成亲,管他的人竟又多了个。

谢迟闭了闭眼,想起昨夜灯下的美人,以及今晨被他吓得惊魂未定的模样,强压下心中那股烦躁,吩咐道:“让她不要再自作主张,去吧。”

这反应比月杉预想的已经好了许多,她暗自松了口气,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,将谢迟的原话转告了傅瑶。

傅瑶握着筷子的手攥紧了些,沉默了会儿,小声道:“他怎么这么不讲理?”

明明这也是为他的身体考虑,他不会不清楚这一点,可却偏偏不领情。

月杉无奈笑道:“大人不喜旁人多管。

如今这反应,也算是好的了。”

傅瑶垂下眼睫,挑着碗中的米粒。

这亲事不是谢迟自己讨来的,她兴许并不该贸然以夫人的身份自居,来管他的事情。

她垂头丧气的,不开心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,一副小女儿家情态。

月杉看在眼里,含笑安慰道:“夫人不必难过,慢慢来就是。”

傅瑶点点头,慢慢地吃完了这顿午饭。

月杉有旁的事情料理,出了门,银翘总算是得了机会,小声问道:“姑娘何必对他这般上心?

他又不领这个情。”

傅瑶倚在榻上,偏过头去看着那幅寒江垂钓图。

难过来得快去得也快,她抿了抿唇,慢悠悠地说道:“他领不领情是他的事,我做不做是我的事。”说着,她又吩咐银朱道,“你同月杉一道,将我的东西收拾些到书房来,我先在这边住些时日。”

银朱诧然。

谁都知道新婚夫妻分房意味着什么,哪怕谢迟如今的身体不可能圆房,但同床和分房睡也依旧是差得远了。

说得难听些,这就是扫了新妇的颜面,今后连管束下人都没底气。

她愣了愣,随后又宽慰傅瑶道:“也好,离他远些也好。”

分房睡虽扫了颜面,但至少离得远了也安全些,免得一不小心说错做错点什么,惹得他生气。

从一开始知道这婚事,银朱就没报过半点期待,想的都是最坏的情形,相比之下如今这也不算什么,只要傅瑶能好好的就够了。

谢迟醒来之后,这府中便热闹得很,整日里人来人往的。

相较而言,傅瑶算是家中最清闲的了,除却去听雨轩陪谢朝云闲聊,剩下大半时间都在书房中。

她实在是无趣得很,便在晚间众人都散去后,轻手轻脚地去了正屋,想问一问谢迟自己能否看看他那些书。

才一进内室,傅瑶便闻到了浓重的安神香味道。

屋中安静得很,谢迟倚在床头拿了张舆图看着,定定地出着神。

傅瑶方才沐浴过,长发微湿,眼中也水盈盈的,她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定了,轻轻地咳了声。

谢迟抬眼看了过来,见着是她后,厉色稍缓。

傅瑶穿了件月白色的中衣,披着外衫站在那里,长发披散开来,有几缕细碎的鬓发垂在额前,勾着她小巧的下巴。

因着刚沐浴过的缘故,她白皙的肌肤透着淡粉,看起来就像是初春的桃花似的,仿佛还能嗅到淡淡的幽香。

她就这么站在那里,纯良无害,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,让人想要捏一把看看手感。

谢迟轻轻地搓着指尖,眉尖微挑:“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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