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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9 墓前私语(1/2)

犬年十五,江点寒到早就起了床,练了阵功,天才慷欺儿了家门。

他自己开车,出了城区,一路向北。

清晨的路上一点不拥挤,不过一个小时出头的时间,便到了他今天的目的地:青峰陵园。

江之寒下了车,把后箱打开,从里面取出很大一束包好的淡黄的盛开的鲜花,沿着石阶,慢慢往下走。

半年冉后,白冰燕的墓早已修好,左下方刻着家属的名字:

夫倪建国

女倪裳

江之寒把花放在墓前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
天色尚早,今天据说又有雨,墓地空荡荡的,四处看着,就只有他一个人。

地上有些凉,还有些露水沉积在那里,湿湿的隔着牛仔裤也能感觉到。

但江之寒完全没有在意。

他坐在那里,沉默了好久,才开口说:“倪裳去美国了,,你不是想她抓住这个机会出去见见世面吗?”我前两个月也去了趟美国。

是啊,华盛顿很白宫就那个样儿。

不过,天真是蓝啊!”我想。

倪裳应该会很喜欢吧”她从小就当干部,别的人都以为她喜欢热闹。

喜欢被包围着,其实她骨子里是个喜欢安静的人。

在台上面对成百上千的听众演讲主持指挥,她应该是享受的。

但下了台,生活中她喜欢安静,喜欢和家里人或者是最亲近的人单独在一起,,所以我觉的。

美国挺适合她的。”

江之寒说:“我以前认识个朋友,其实是我中学的老师。

她很漂亮。

真的,很漂亮”她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,遭遇过好些事情快三十了跑到美国去,其实是想找个远点儿的地方来隔离过去和将来,来慢慢抚平伤口。

我这次见了她,她在那边生活的挺好。

虽然她说,有时候好像是寂寞些,但慢慢的找到了生活的乐趣,心灵也平静了很多,过去的事情印记也淡了,不再有那么多悲伤”

江之寒转头看看山下的小河小“希望倪裳去了那里,也能那样吧”你说呢?”

当然,没有人回答他。

江之寒叹口气,轻轻的自言自语。

“我前不久去了趟美国,却没有去加州看她。

我害怕”我害怕她见了我。

会想起很多关于你的往事。

那伤口还没有掩埋好,再过些日子,也许,,也许能慢慢的结上疤。

我知道,那是永远不会愈合的。

她心里永远都会有一个个置留给你。

但我还是希望,过了那么些日子。

半年也好,一年也好,终究有那么一天,她想起你的时候,更多的是甜蜜,而不是悲伤。”

江之寒抿了抿嘴,又说:“不过呢,倪裳的父亲,我是不会放手的。

就算我们两个都要承担责任。

他需要承担的应该比我多吧?

我也在受到惩罚,是绝不会不把他拖下水的”不知道,你是否会同意呢?”

北风吹过,山林作响,却只有他的低语回响在姿中。

国庆节的时候,当倪建国慢慢从悔恨,震惊,和难过中恢复了一些。

上班时候也不再那么浑浑噩噩的时候,他收到了一个信封,没有信人的地址,没有邮票,只有他的名字大大的写在正中央。

仿佛预感到什么,倪建国在办公室没有打开它。

他把信封放进公文包的最里层,一整天的时间都心思忐忑,无心工作。

回到家,鼓足了勇气,他颤颤巍巍的撕开,取出里面的一张纸。

上面写着:我才知道,冰燕去了。

除了她。

我大概是唯一个知道,你曾经做的事情的人。

倪建国,人在做,天在看,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。

倪建国手一抖,信飘飘扬扬的掉在了地上。

要来的,终究是来了。

那个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妻子的密友,那个告诉她一切的神秘人,终于知道了白冰燕去世的消息。

对于“那个人”倪建国有很多痛恨,也有说不出的恐惧。

如果不是她告诉白冰燕自己的事情,白冰燕就不会登上那辆去隆中的长途车。

她应该在中州吧?

要不怎么会撞见自己和茹芸的事情。

她在中州。

应该会收到葬礼时出去的通知吧?

为什么现在才知晓这个消息?

倪建国的脑子飞快的转着,搜索着他有印象的妻子的朋友,一一排除。

谁没有来参加鼻礼。

但白冰燕的朋友真的很多,去世前那半年她又热衷于和很多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老同学恢复联系,他

想讨来,直到把自只的头都想疼了,怀是没有任何眠据六

他思维的末端偶尔触碰到江之寒这个人,但很快就否认掉了。

按白冰燕语焉不详的暗示,那个人很早就知道了自己和茹芸的来往,过了好几年才告诉她。

这和倪建国收到的那个纸条的时间很是吻合。

而倪裳的高二高三,也正是自己频繁出入茹芸家的时候。

那个时候,江之寒和自己正是矛盾最激烈的时期。

还曾经让人威胁过自己,绑架过自己。

如果他手里有这个证据,一定早就拿出来交给倪裳,来分离自己和女儿的关系。

“那个人。

像只埋伏在夜色里的狼,而让倪建国最恐惧的是,他不知道她想要做的是什么,她想要的惩罚又是什么?

失去了妻子,接下来难道是失去名誉,和女儿吗?

倪建国在床上辗转反侧,他有些庆幸的是说服倪裳去了美国,他可不想倪裳看见他一天到晚挣扎的模样,还要企图在她面前保护一个天大的秘密。

一个星期以后,倪建国走进浴室,以前坚持的那一套早起的流程现在已经慢慢荒废了,好久他连镜子里的自己都没有仔细看过。

他看着镜子,忽然现一向黑亮的头似乎几天之间就花白了一小半。

倪建国呆呆的站在镜子前,很妇良久一动都没有动。

从那以后,每天上班之前,坐在公车上,他脑子里挡不住的会幻想一个情形:走进办公楼,科里的小孙跑过来,科长,局长找你谈话,好消息哟提前恭喜你了”走进局长办公室,孔局长表情凝重小倪”你辜负了组织的信任亦,生活作风很重要啊”,

比这更糟糕的是,每天回家开门之前,他都会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

害怕一推门,一睁眼,女儿就坐在客厅的沙上,妻子摊牌时坐过的那个位置:爸爸,你做的事,我都知道了,,妈妈为什么会上那辆去隆中的汽车,我终于,”终于也知道了!

她的眼里全是愤恨和厌恶,面孔有些扭曲,昔日的甜美,尊敬。

和关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睡在床上,倪建国睁着眼,能感到眼角干涩。

他看着天花板,喃喃的替自己辩护,我不是想要这样的啊!

,,

江之寒在墓前坐了足有一个小时,才站起身,拍拍有些湿的裤子,沿着石阶往上走。

走到最顶上的那个亭子处,他停下脚步,回头往下面看。

沿着山壁,是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的墓,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,和山下的小河连成一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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