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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六四三章 值得信任(2/3)

张永面色极为尴尬,“不过是官场一些正常应酬罢了。”

沈溪再道:“萧公公回朝时日不短,你觉得他做事如何?

是公允公道,能力突出,还是说老迈昏聩,不堪大用?”

张永一时间不好评价,那到底是他的上司,且他跟萧敬间并未有直接冲突。

但张永为了上位,一咬牙道:“萧公公以前是能人,但毕竟老迈不堪,很多事显得力不从心,若是让旁人来坐他那个位置,未必比他差,当然……咱家也不是说自己做得比他更好。”

沈溪笑了笑:“张公公说话真是滴水不漏,刚才不是还说有话直说么?”

张永苦恼地道:“沈大人,咱的确是自己人,没什么好隐瞒的,您也该知道咱家有多希望能更进一步吧?

奈何陛下总不给机会,现在外面有人传闻,说即便萧公公退下来,下一个上位的也不会是我张某人,现在那些有资历的太监根本不把我当回事,背地里时常加以奚落。”

“所以,咱家便想,现在不趁机会多收一点礼,笃实资本,将来恐怕就没机会了……现在这官场,有钱才好办事哪!”

沈溪冷声道:“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?”

张永叹道:“沈大人,咱家也知您明察秋毫,眼睛里揉不得沙子,但咱家所说都是实情,不是咱家一人收钱,但凡太监,还有中枢和地方大员,哪个手头有权不趁机捞一笔?

这不年关到了,很多滞留京师等候吏部考核的官员,都在四处走动,若非您严令不得在您府上,怕是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吧?”

张永说话时一脸委屈的表情,好像自己做的是顺理成章的事,并未违背大明法纪。

他也知道在沈溪面前说这些,就像自揭老底,不过也就是如此态度,让他觉得把柄交托出去更能取得沈溪的信任。

张永又道:“您位高权重,不缺那点银子,也不缺名望和地位,所有人都要给您面子,但咱家不同,咱家乃是宫中执事,钱财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,这一辈子努力是为何?

还不是在世时风光一些?

最怕的是半抔黄土加身,还慨叹这辈子有未了之心愿……沈大人不会不成全咱家吧?”

沈溪眯眼道:“你是来诉苦的?”

“唉!”

张永重重叹息,“沈大人,听说陛下到宣府后,对萧公公多有不满,总以他老迈昏聩为由加以斥责,很多朝事没有您的票拟,陛下对处理方式也不满意,可能过不了多久司礼监又要出现人员变动了,您……不能帮一把?”

沈溪摇头:“帮不上。”

张永急道:“您别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……只要咱家登上这位子,不管任何时候,都会厚礼相赠,且咱家执掌司礼监一日,所有事都以沈大人意见为准。

您帮不帮忙那是其次,今日咱家把话撂在这里,您平日多斟酌一下司礼监掌印人选,看看有谁比咱家更合适。

告辞了!”

……

……

张永感觉自己有机会上位,频频在京城官场走动,他在京城受到的制约不多,加上执掌东厂,让他有了更多活动空间。

这些情况既然被沈溪看在眼里,自然不可能完全瞒过朱厚照耳目。

沈溪送走张永后,仔细考虑起此事,心中有些气恼,却又无可奈何。

“大人。”

云柳一身男装出现在沈溪面前。

云柳到沈家来,每次都要入夜后才成行,且换上男装,潜踪匿迹,一概公事公办,不掺杂任何儿女私情。

沈溪问道:“怎么样,江南的事查彻底了么?”

有关江南的案子,沈溪没有派旁人去查,而是动用了他掌控的情报系统,其实很多事沈溪早就了然于胸,不过是让云柳补充一下细节罢了。

云柳道:“回大人,如您所料,魏国公卸任守备勋贵后,并未收手,很多人继续向他行贿,他也仍旧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……魏国公府上的家产超过五百万两,若是加上固定资产,可能会超过一千万两!”

沈溪叹息道:“累世勋贵,江南镇守,果真富可敌国!

怪不得旁人都想往这位子上爬。”

云柳再道:“至于魏公公那边,到南京后贪污受贿所得在五万两以上,但不会超过十万两,有些账无从核查。”

沈溪点头:“就算这样也罪该万死!”

云柳请示:“大人,那此案是否就此定夺?

以现有的证据,完全可以过堂审问,距离新年只有两天时间,就怕时间来不及……”

“后天吧。”

沈溪道,“拿出一个时辰把案子审定,再以快马将案宗呈递到宣府,年前结案的承诺就算完成。”

云柳显得有几分不解:“大人,为何要压至年底最后一两日?

还是说现有的证据不足?

请大人示下。”

沈溪摇摇头道:“要审案,并不一定速战速决就好,有时候这也是心理战,时间不宜迟,但也不宜太过迅速,需要拿捏尺度。”

“后日正好是京畿衙门关门前的最后时刻,年初的休沐期会让京城消息闭塞,而这恰恰是我需要的……按照这进程进行,绝对没错!”

……

……

腊月二十八,有关徐俌和魏彬的案子仍旧没有开审,不过当天沈溪已通知三法司的人,此案会在来日审定,所以这天中午大理寺少卿全云旭来跟沈溪对接案情。

不过全云旭见到沈溪后,才知道沈溪没打算交给他卷宗。

全云旭道:“沈尚书,此案从开始您就未安排大理寺或者刑部派人到地方去调查,都是靠地方自行呈奏涉案人等罪证,这些罪证是否能在短短半月内收集齐全?

还有,现在朝中多数人认为此案应押后一两月,等开春后再审……现在过堂是否操之过急呢?”

沈溪笑道:“宗献,你似乎对此案很关注,理解很深刻吧?

不如明日你来主审如何?”

本来全云旭对案子有颇多见解,但听了沈溪的话后,面露愕然之色,随后连连摆手:“不可,不可。

下官没有本事主审如此大的案子,更何况……”

沈溪道:“你是怕没有罪证吗?

倒也无妨,明日堂上会把证据逐一呈上,你只管按部就班审问便可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全云旭脸上满是为难之色。

但沈溪却隐约从全云旭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,心中一动,当即道:“你回去把此二人涉案情况好好了解一下,不过有一点要知晓,陛下之前在让魏国公卸任守备勋臣时有言在先,对他卸任前的作为既往不咎……最终定案必须把这条考虑在内。”

全云旭愣了愣才明白过来,诧异地问道:“沈尚书,你莫不是真让下官来审理此案?”

沈溪笑道:“不然我跟你说这些作何?”

说话之间,沈溪站起来,走到全云旭跟前,脸上带着欣赏之色:“宗献,这几年你在大理寺的作为,我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。

你跟我合作办案并非第一次,你行事的风格,我是了解的。”

“对你来说,眼前乃是证明你的最佳机会,案子牵扯到王公贵胄,还牵扯到宫里的大太监,你若处理得当的话,未来大有可为。”

全云旭低下头,依然有些犹豫:“可下官毕竟……在大理寺只是做一些打杂之事,这几年经手的都是一些小案……而且,陛下钦命将此案交给沈尚书,下官怎敢僭越行事?”

沈溪笑道:“我说可以就可以,怎么,你没信心办案?”

全云旭有些尴尬:“准备的时间终归还是仓促了些。”

沈溪点了点头:“若准备时间过长,案子反而不好审,知道原因为何吗?”

全云旭本来还在一种推辞的态度,听到沈溪的话后,马上进入过案的状态,思索后道:“沈尚书是怕此案牵扯进太多人吧?”

沈溪微微颔首:“是有这方面的原因……案子经不起查,因为朝中涉案的人太多,就说六部吧,从户部到工部,还有兵部和吏部,很多人都跟江南案有牵扯,那些在南京当过官的,更是经不起调查。”

“以九年为一个时间段,过去两个九年里,有多少人涉案?

怕是没有二百,也有一百吧?”

全云旭皱眉道:“此案的水如此深?”

沈溪笑着摇摇头:“你知道朝中有多少勋贵牵扯进案里?

江南军费开支不明一直为朝廷诟病,朝廷曾数度派员整顿,可是先皇时查到一半便不了了之,我在江南当过官,对这些事有所了解。”

全云旭马上联想到沈溪当过东南三省沿海总督,还当过湖广、江西两省总督,对于江南的事当然比他了解的更全面。

沈溪道:“你入朝时间不短,但对于此中险恶获悉不多,此案往大了说,朝中很多人都有干系,但往小了说,不过是二人仗着手中权力做了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。”

全云旭问道:“那此案最好是大事化小?”

“嗯。”

沈溪笑着点头,“陛下的意思便是如此,你看前后几任南京兵部尚书都没事,不就说明问题所在吗?”

全云旭想了想,跟着点头:“以下官所知,南京兵部王尚书其实也牵扯进案中,但陛下没问罪,只是让他卸任……便很值得推敲。”

沈溪道:“王尚书最多算是魏国公的棋子,本身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,最多也就不过是面对强权不作为罢了,至于其他几任兵部尚书基本也是这个问题,强龙难压地头蛇,他们作为朝中委派的流官,能作何?”

全云旭问道:“这是陛下和沈尚书坚持要对江南军队进行改革的根本原因吧?”

沈溪没有隐瞒,笑着点点头:“初衷的确如此,此事由我办最合适,便在于我在江南的时间相对较长,对地方上的情况很了解,而且军中我也说得上话,让旁人去未必有如此结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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